“低碳、温暖、爱”，一个绿色箱子上写道。北京居民赵晓(音)把不要的旧衣物塞入其中，“如果穷人需要这些就太好了，能减轻我扔掉它们的愧疚。”中国大城市都分布着此类衣物收集箱，但鲜有衣物进入慈善渠道。一些被卖到发展中国家，其他要么被焚烧要么被埋进垃圾场。

在这个年产50多亿件T恤的国度，身穿二手或旧衣服是件丢脸的事。颇有抱负的中产加上电商热潮，已使中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服装市场。但中国人购买的大多是“快时尚”——大规模量产的廉价短寿命服装。结果是中国每年丢弃2600万吨衣物，其中不到1%被回收再利用。

此类废物的环境代价巨大。艾伦·麦克阿瑟基金会数据显示，服装行业约占全球碳排放总量的10%，超过航空业和海运业碳排放的总和。每回收再利用1公斤衣物就能减少排放3.6公斤二氧化碳，节省6000升水、0.3公斤化肥和0.2公斤杀虫剂。

在中国，该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与回收衣物不赚钱有关。出于卫生和安全原因，中国禁止通过非慈善渠道出售废旧衣物。且旧衣物被视为不卫生甚至不吉利，新冠疫情加剧了这种偏见。

中国已授权获政府批准的团体收集并分拣状况良好的捐赠衣物，但鲜有企业去做。在旧衣物甚至不受相对贫困地区欢迎的中国，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。杭州某旧衣回收企业负责人说：“几年前若一件夹克七成新，还会有人要，但如今我都不好意思拿给人家看，除非九成新。”

位于英国的纺织品回收协会数据显示，2015年中国二手服装出口在全球占比升至6.4%——2010年还不到1%，其中许多流向非洲。10年前运往肯尼亚的二手服装中，英国供应占1/4，如今中国是最大供应方，约占30%。但中国人丢弃的大多数衣物都进入垃圾填埋场，加剧环保难题。国际回收局纺织品部门总代表艾伦·维勒说，需从耐用性和回收角度设计服装，人们穿完能将其再利用。但真正的解决方案远比这更简单：少买衣服。(丁玎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