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法官大人，我想问问您，"年轻律师站在法庭上，声音微微颤抖。

"当一个人连最后的尊严都被剥夺时，他还剩下什么？"

整个法庭鸦雀无声，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
(资料图片)

01

北京，海淀区，2006年初春。

清晨五点，崔英杰摸黑起床，推着装满烤肠和各种调料的三轮车，来到了中关村地铁站附近。

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，但眼神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。

"崔哥，今天来得挺早啊！"对面卖包子的老王远远地打招呼。

"嗯，昨天晚上睡得早。"崔英杰一边熟练地摆放烤架，一边回应。

老王走过来，压低声音说："听说最近查得严，你小心点。前天小李的煎饼摊都被收了。"

崔英杰苦笑一声："我能去哪？总不能饿死。再说了，我这烤肠质量好，价格公道，也算是为老百姓做点实事。"

这话不假。崔英杰的烤肠确实味道一流，价格也比商场里便宜一半。

每到饭点，总有不少上班族排队购买。

但这些，在城管眼里都不是理由。

擦拭烤架的时候，崔英杰的左手微微发抖。

这是两年前在部队里留下的旧伤。

2003年，他在新疆服役期间，参与了一次剿匪行动，左手和左腿都受了伤。

虽然保住了肢体，但落下了后遗症。

退伍后，崔英杰本想找份稳定工作。

但因为身体原因，很多单位都不愿意要他。

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和正在上学的妹妹要照顾，无奈之下，他只能选择摆摊谋生。

"小崔，来两个烤肠！"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过来。

"好嘞，马主任。"崔英杰麻利地给烤肠刷上酱料，"要辣的还是不辣的？"

"跟平常一样，微辣。"马主任是附近写字楼里的职员，是崔英杰的老顾客，"你这烤肠啊，比商场里那些强多了。"

崔英杰笑笑："都是正规厂家的货，我就是挣个辛苦钱。"

"诶，你这么年轻，又是退伍军人，怎么不找个正经工作？"马主任一边咬着烤肠一边问。

崔英杰的眼神暗了暗："找过，可是......"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，"现在这样也挺好，能养活自己。"

早高峰渐渐过去，街道上的人流开始稀疏。崔英杰正准备收拾一下摊位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骚动。

"城管来了！快跑！"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
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。小商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，有的直接放弃货物转身就跑。

崔英杰动作也很快，但因为左手不灵便，收拾得比别人慢了一些。

就在他即将推着三轮车离开时，一队穿着制服的城管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。

为首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，胸牌上写着"李志强"三个字。

02

"站住！"李志强大步上前，一把抓住三轮车的把手，"无证经营，必须没收！"

"李队长，求求您行行好。"崔英杰急得满头大汗，"这是我全部的本钱了，您要是收了，我今后可怎么活啊？"

"少废话！"李志强不耐烦地说，"这片区域禁止摆摊，你不是不知道。上个月就警告过你，这回必须严肃处理！"

"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，"崔英杰声音发颤，"您给个机会，我马上就走......"

"走？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！"李志强一把推开崔英杰，示意手下开始搬运设备，"这些东西全部没收，回去等着接受处罚！"

看着城管要搬走自己的烤炉，崔英杰只觉得眼前一黑。

这台烤炉是他借了三千块钱买的，还没还清贷款。

如果被没收，不仅生计没了，连债务都还不上。

"不行！"崔英杰挡在烤炉前，"这是我的私人财产，你们不能随便没收！"

李志强冷笑一声："私人财产？无证经营就是违法！识相的赶紧滚，否则连人带东西一起带走！"

"我是守法公民，"崔英杰的声音开始发抖，"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赚点钱，有什么错？"

"你还跟我讲道理？"李志强一把推开崔英杰，"给脸不要脸！兄弟们，把东西都装车！"

崔英杰被推得踉跄几步，左腿一软，差点摔倒。

他看着几个城管开始粗暴地拆卸烤炉，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腾。

"你们不能这样......"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求求你们了......"

没人理会他的哀求。一个年轻的城管甚至嘲讽地说："看把你能的，堂堂退伍军人，不去找正经工作，在这摆地摊丢人现眼！"

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。崔英杰眼前一红，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。

"住手！"他大吼一声。

李志强转过身，看到崔英杰手中的刀，顿时怒火中烧："好啊，敢拿刀威胁执法人员？来人，把他抓起来！"

几个城管一拥而上。在混乱中，崔英杰的刀刺入了李志强的胸膛。鲜血瞬间染红了李志强的制服。

03

"报警！快报警！"现场一片混乱。

崔英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刀，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
他没有逃跑，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，任由警察把他铐走。

案件很快进入司法程序。检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崔英杰，要求判处死刑。

舆论一时哗然，这个案件迅速成为社会热点。

"这是一起典型的以暴制暴案件，"检察官在庭审中说，"被告人蓄意携带凶器，对执法人员进行暴力抗法，手段极其残忍，社会影响恶劣，应当从重处罚！"

坐在被告席上的崔英杰低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他的辩护律师是一个名叫夏霖的律师，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重大刑事案件。

当夏霖站起来准备发表辩护词时，整个法庭都安静了……